山砚

一场预言一段宿命，前世的一场梦，牵连着今世的万般纠缠。

是命运终不可违，还是天意弄人？

不是所有故事都要以悲剧收场，五百年后，你我再次相见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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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韩叶#

带叶秋玩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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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

 

因为发烧的缘故，叶修睡得格外深沉，意识逐渐下沉，像是在一个很深很深的漩涡里打转，沉浸于茫茫的远方。

睡过去之前，叶修还在想着最近的药品质量肯定不合格，怎么还没查到那家药店。心里描画着韩文清带着一队人马，闯入某黑药店的场面，很快，韩文清的脸变成了《为商之道》里的铁面秦太守，叶修抖了抖肩膀，笑出了声。

这一次，叶修是坐在马车上，马车驶得不快，用来观光是正好，看来这个梦依旧是没什么内容的旅行游记。

叶修暗暗骂自己，明明都是自己做的梦，怎么还嫌弃起来了？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！但是心里为什么这么慌？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……

对了，前天他收到了苏沐秋的信，可直到今天都没有带着苏沐橙过来，这才决定去看看。否则像他这么一个宅男怎么可能出门？

这梦已经做了很久了，来来回回都只是那些个场景，每次看到却都是不同的心情，梦境很危险，如果继续做梦，叶修可能会真的以为自己和梦中的那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了。

期间叶修醒来过一次，是方锐的夺命连环call，但全身感觉软绵绵的，没什么力气，烧好像还是没退下来，就没有回复，继续陷入梦境。叶修甚至能猜到某点心大大郁结的表情。

场景倏地变换，此刻叶修身处大厅中央。

这个场景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，华丽的家具，水晶的烛台，镶着金边的红色方形地毯。

然而这一次叶修感觉到氛围和之前明显不同，因为他面前的另一个人。

“那么，接下来就拜托你了，文清！”

为什么韩文清会出现在他的梦里？而且，他的表情似乎是在生气？虽然这人平时就黑着一张脸。

“告诉我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？不要告诉我是皇帝，我不信他有这个能力逼迫你。”

听到韩文清的语气，叶修算是知道这人肯定生气了，“自己”不像是会不守信的人吧？

“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了，与其开始逃亡，不如由我自己起来选择。”叶修听见“自己”这么说。这个人似乎说的也没有错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嘛！

“为什么不挣扎一下？”

叶修想，如果是他站在韩文清面前，一定跪着交钱包。

“其实这些年，我一直一直都在挣扎，但是最终他们都离开了，我没有办法救沐秋，甚至牵连到你，你应该很想杀了我吧？”

等一下，沐秋，是那个苏沐秋没错吧？他出事了？这梦竟然还有剧情！吐槽归吐槽，心间流过的疼痛不是假的，“自己”确实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悲伤。

“你在说什么？一开始我确实恨你，但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！你绝对不会是教会描述的那样。”

“其实我们都很清楚，门外有多少圣职者，今后这座庄园将不复存在。”突然建筑一阵摇晃，天花板有灰飘落下来，爆炸的声音从屋内某个角落炸响。

“你疯了吗！”

“你是无关的，但是我又怕你出事，就只能这样了。”

“自己”说得轻飘飘，好似事不关己的样子，叶修觉得那个人太过武断了，要是他的话，应该会更加温和一些，于是他听见冰冷的话语从“自己”口中吐出——

“所以，韩文清，这是命令。”

进入浅眠，叶修听到脚步声，然后是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，朦朦胧胧间听见两人的对话，一个是韩文清，另一个声音，他没听见过。

“就是普通发烧的样子，喝了药也没用。”

“我看一下。”用魔力查看了叶修的情况，王杰希神色凝重，“这不是普通的发烧，是身体里的某种力量剧烈地冲撞造成的，现在他的身体很脆弱，承受不了。”

“怎么会……”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……

“因为从外表看来，他真的很像一个人类。把这股力量重新封印起来就可以了，但是这个封印也不会稳定，随时都有可能被冲开。”

“不用长久打算，缓解现状就可以。”

“至于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吧？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韩文清闭上眼一个深呼吸，对王杰希说，“麻烦你特意跑一趟了。”

“小事，能让伯爵欠下人情的机会可不多。那就先走一步了。”

“那还真的是有点不划算。”看着王杰希我行我素地走出门去，韩文清评价道。

叶修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掌触摸着他的额头，很舒服。

“叶秋……”

听见叶修的呓语，韩文清不由攥紧了拳心，五百年过去，他又听到了这个名字。

闭上双眼，一切都仿若昨日。

下一秒，一只手从背后穿透了叶修的胸口，叶修吐出一口血水，面前是韩文清慌乱的脸。

“没想到……会是你啊……”

随着那人抽出的手臂，叶修无法支撑身体，跪在地上，韩文清立刻挡在叶修身前，注视着那个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在黑色长袍里的人。

“你是谁？怎么进来的！”韩文清喝道。

“你以为今天叶修还会分出精力布下结界吗？至于我是谁，这并不重要，如果我不在，就只能是你了不是吗？某种意义来说，是我帮了你才是。”

黑衣人说的没错，这才是令韩文清最觉气愤的一点。

“叶秋，你走吧。”叶修虚弱的声音传来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哥哥……充满不详的预言带着最大的恶意，嘲弄着世间一般，宣布着他的命运。叶秋不止一次问过自己，如果他不知道这段预言，是否会更快乐些。

鬼魅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客厅阴暗的角落里，本就微弱的气息尽数消失。

“为什么？”韩文清明白叶修的想法，只是不能认同。这一声是在问谁？问叶修吗？还是，他自己。

其实在那一刻他是庆幸的，如果是他动手，他将在余生永远地愧疚下去。所以，幸好，那个人不是他。

“只要我消失，至少能保全里世界，教会该满足的……而且……叶秋他应该是怨着我的……这样，足够了……”

“叶秋是谁！告诉我！”怀里的人终于消散在空气里，彻底失去了怀抱的实感，韩文清低头向着叶修的位置，“你到底，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我……”

等到天花板中央悬挂的琉璃吊灯坠落在地面摔成碎片的时候，教会的圣骑士皆是重装，冒着熊熊烈火冲进大门。

韩文清最后只记得他看见了一队圣骑士将他包围住，之后的记忆就全部模糊了，清醒后，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一处芦苇地，教会的人自然不知所踪，身上是浓重的血腥味。

后来，他回去过庄园，果然已经炸成了一片废墟，想联系从前的熟人，却发现所有认识的人差不多都已经隐匿，只等教会结束这愚蠢的行动。

有太多事情可以假设，如果叶修很早就离开这个国家，去到一个教会触及不到的地方，他们是不是能一直快乐地生活到今天。

又或许那个素未蒙面的苏沐秋也就不会受到牵连，更不用让苏沐橙进入沉睡才能保护好她。

看着叶修不安稳的睡颜，韩文清抚平了叶修蹙着的眉头。

“不管你正在做着什么梦，如果让你这么痛苦的话……我会帮你。”

感受到叶修体内在血液中流淌的微弱力量，韩文清分出全部精力去捕获不听话的灵力。

一点、两点……花了不少时间才全部抓住好动的灵力，它们也都急于挣脱束缚。

最后，只要封印住就好了。

叶修的呼吸逐渐平稳，韩文清再去探他的体温，已经降下来了。

打开窗户，让一缕风丝钻进来，凉爽的夜风吹得人精神起来。

今夜是满月啊……

月华倾泻而下，苏沐橙和楚云秀抵达H市，辅一到落脚的旅馆，准备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一会儿，服务员就来敲门。

“苏小姐，这里有您的一封信。”

“我的？”苏沐橙用眼神询问着服务员。

“是的，收件人写着苏沐橙，不过您还是和您的朋友说一下吧，旅馆是不代收快递的。”服务员说得诚恳。

苏沐橙看了眼楚云秀，等楚云秀慎重点头后决定先收下再说。

“看起来您的朋友真的很古典，竟然是用火气火漆封的口，上面的花纹真好看，好想问一下某宝的哪家店有卖啊？哎呀，我又话痨了，客人好好休息！”服务员异常地热情，把信封交到苏沐橙手里便离开了。

“哦，好，麻烦了。”苏沐橙先是怔了怔，她的朋友在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，更别提有人知道她们会住在这个旅馆，黑客吗？

不管来者善还是不善，既然她已经决定来到这里就不会退缩。

刚才服务员提到的火漆倒是让苏沐橙有了点兴趣，每个家族的火漆印都是不同的，兴许上面会有些线索。

翻到信封背面，深红色的火漆印完整地暴露在她眼前。

“这是……！”

光滑的漆面反着冷冷的灯光，复杂而精致的花纹极尽诠释着美的含义，苏沐橙见过的家徽不多，除了苏家自己的，见得次数最多的便是叶家。

这封信，写的人莫非是叶秋？那个她听说过，却从未见过的人。

——TBC——